第(1/3)页 这已经公冶缙第三次东出洛阳了。 算算日子,去岁领兵出东都洛阳也是八月。 只是这一次无论是主将公冶缙的心态,还是出兵规模都已经不可同日而语。 接连遭遇两场全军覆没的惨败,当初被不少人赞誉为当世第一儒将的公冶缙,已经被打散了所有的骄傲与心气,整个人看起来阴沉了许多。 八月,虽已过夏,余威却在。 滚烫的烈阳炙烤,甚至隐约扭曲了眼前的虚空。 密密麻麻行进的大军之中,那些士卒还好,毕竟此战上面许诺了不菲的军饷。 买命,不至于。 但要说吃点苦头,倒是没人抱怨什么。 可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世族与高门子弟,就有些受不了了。 不少人忍不住骂骂咧咧,实在搞不懂。 都他妈的安享太平不好吗? 为什么偏要打生打死? 最后还要连累他们这些生来贵种受这窝囊罪? “要我说,与其劳师动众,糜耗无数资粮,还不如将这些资粮直接予了那燕贼,换得燕贼退兵,也好免了这一场兵戈浩劫。” “到时皆大欢喜,岂不美哉?” 此话一出,顿时换来不少世族与高门子弟的附和。 “按我说也是这么个理。” “天下相争,无非为名为利。” “为名,那燕贼如今贵为燕王,已至人间绝巅,封无可封。” “余下,争来争去,也就只剩个利字。” “此战咱们动用如此多的人手,人吃马嚼、车载斗量,若是能换得那燕贼直接退兵,怎么算也是划算的。” 说着,那身披禁军甲胄的白面军将嗤笑一声。 “料想那燕贼卑贱出身,又是兴起于辽东苦寒之地,估计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。” “没准儿随便给他点三瓜两枣就打发了。” 这话说的戏谑,引得一众世族高门子弟哈哈大笑。 只是就在这时,一道阴冷的目光宛如实质般落下,瞬间掐灭了所有的笑声。 “笑够了?” 声音有如阴冷的蛇信舔舐过一众世族高门子弟的耳郭,让他们遍体生寒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 正欲开口为自己辩解两句,公冶缙已经接着道。 “行军途中,肆意喧哗、扰乱军心,该当何罪?” 此话有如寒风刮过,不少人心中一紧。 而这时,公冶缙身边那真正禁军出身的行军司马,犹豫了下,还是站出来道。 “回将军,按军法,当斩!” 那些世族高门子弟闻言,顿时对着那行军司马怒目而视。 区区禁军小将,换做以往给他们当狗的资格都没有。 此刻安敢如此大放厥词? 只可惜公冶缙没有给他们发作的机会。 在那行军司马声音落下的那一刻,便直接冷哼道。 “既知军法,那你还在等什么?” 这话说完,见那行军司马神色怔愣,似乎有些难以置信,公冶缙瞥了他一眼。 “怎么?你要抗命?” …… 一连十来颗血淋淋的头颅,就这么被斩下。 公冶缙似乎犹嫌不够,竟让人带着这些头颅传首诸军,摆明了就是要杀鸡儆猴。 而他如此蛮横的做法,自然引得各家领兵之人心生不满,甚至是勃然大怒。 可公冶缙只淡淡道了一句。 “莫忘了你们此番为何出兵。” 说罢,又补了一句。 “此战,你我皆没有退路。” 一众各家领兵之人默然。 既然已经出兵,并且付出如此大的代价,那他们必然不会真舍不得区区几个后辈。 他们只是恼怒于公冶缙的目中无人。 所以在沉默一阵后,有人冷声道。 “将军虽为陛下死忠,可你我终究同殿为臣,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,凡事还当……” 这话还没说完,公冶缙已经咧嘴一笑。 “日后?” “此战不胜,本将没有日后。” 事不过三。 此战他率以百万之众与燕贼相攻,若是再败,唯死而已。 焉有脸面继续苟存于世? “好了,本将话已说尽。” “接下来还请诸位约束亲近,莫要再让本将寻到机会。” “去吧。” 被三言两语打发的各家掌权者脸色铁青,忍不住腹诽。 “他妈的,疯子!” …… 第(1/3)页